三眠

【江周】渣男自救手册

现代架空//万字长文一发完

一个谁比谁更渣，谁先说爱谁就输了的故事。

（写这篇的时候前后时间跨度比较大于是、就变成了前期非常正经，后期十分沙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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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涛蜷着腿，坐在地毯上的一方电脑桌前正噼里啪啦打字。手边黑色的马克杯里是刚冲好的速溶咖啡，温热雾气袅袅上升。

“在写什么？”周泽楷随便在睡衣外套了件外套，他走到江波涛身后坐下，把自己手里白色的杯子放在桌上。接着双手很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先吻了吻他的耳朵，再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

“论文。”江波涛笑了，侧过脸跟周泽楷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导师给的期限要到了，结果我最近天天往你这里跑，都没怎么写。”

本来周泽楷是想讥他几句的，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我耽误你了？那你大可以不来啊云云，那倒像个会对恋人撒娇的姑娘。但他毕竟不是那种口齿伶俐的人，江波涛也不算是他的恋人。于是只吸了吸鼻子，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江波涛渐渐敛起脸上惯常的笑容，后背还残留着周泽楷胸口的余温，此刻正在一点一点变冷。他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桌上黑白两个杯子上，上面的图案昭示着杯子主人的亲密关系。江波涛看着它们，若有所思。

热水器点着了，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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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看中这对杯子的时候，精品店全场两折。他刚搬家，只觉得可能会用得到，但上面的图案让他犹豫。一黑一白两个杯面上连起来是一串英文，意思是你是我的唯一。他好像有些心虚一般抬头往货架另一边望了望，江波涛在那边弯着腰，好像是对一个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座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周泽楷一会把杯子掏出来，一会又塞回去。虽然便宜，只是他一个人住，一个人用两个杯子还不如直接买一个。可两个人......他和江波涛还没到那个地步，他很怕他发现和自己用情侣杯后会觉得不自在。接着就不会再和他联系了。

“看中什么了吗？想买就买吧。”

正当周泽楷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手一哆嗦，下意识把纸盒往货架里边丢，结果身后那人伸手直接越过了他的肩膀，把盒子捞了出来。

江波涛并不顾忌商店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在周泽楷身后以一种很暧昧的姿态半环抱住他，打开纸盒后，看见了那两个杯子。

周泽楷脸有些发烫，他低下头让有些长的刘海盖住部分眼睛。在心里盘算理由的时候只见江波涛重又把杯子塞回去，盒子盖好按到周泽楷手里。喜欢就买呗，他说。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不是挺好看的吗。以后我去你家能用这个黑色的吗？要不......白的也行？

周泽楷愣了愣，突然如释重负般微微扬起嘴角，他偏过头，脸正好靠上江波涛温热的额头，于是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嘴唇上扫了一下。

旁边传来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江波涛转头一看，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看。

“嘘——”他笑眯眯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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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恋人关系。江波涛是在酒吧里和周泽楷重逢的，对，是重逢，他们是曾经的初中校友。

已近午夜，但酒吧依旧人声鼎沸。江波涛漫无目的地坐在吧台前将杯中最后一点杰克丹尼一饮而尽。加冰的杯子在桌面留下水汽，冻得人指尖微麻。

距离江波涛上次与人做爱还是在两月前。后来他一直忙，没时间去管理自己的私生活。现在课题做完，一切大功告成。他迫切需要一些刺激来填补这段恼人的空白期。

于是他发现了周泽楷。

这个男人的长相可以用耀眼来形容，应该是同事聚会，他身边一群男男女女正在玩uno，输的时候惩罚似乎十分刺激。江波涛一个外人都看的出来他们有意联合起来挖坑让他往里边跳，就在短短二十分钟里他已经和三位女性一起吃过pocky了，哦，还有一名男性。

不过这一局男人似乎是置身事外，他两手端着杯子安安静静躲在沙发边缘，江波涛很惊讶他脸上的表情居然那么平静，好像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嘈杂的酒吧，而是整个静谧的平原。

江波涛理了理衣服领子，向他走过去。

在洗手间，周泽楷低头接了一小捧水往脸上浇，江波涛倚着门框歪头看他。“我就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没想到是初中同学。”江波涛饶有兴致，“缘分啊缘分。”他又补充一句。

“嗯。”周泽楷洗完了脸，把手放进烘干机里吹。于是江波涛不得不提高音量，“不过当时你在三楼我在二楼，也不认识，最多就是脸熟，但像你这样的我见过就肯定不会忘的。我就不奢望你还记得我了。”

周泽楷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目光飘忽不定有很游离，一看便是被灌了不少酒。领口上两颗扣子不翼而飞，裤脚只卷了一边看起来不伦不类，不过看着他这张脸谁又在乎呢？

周泽楷本想离开，江波涛却一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今晚除了在酒吧因为帅被同事捉弄之外，还有什么安排吗？”江波涛的表情几乎是真诚的。见周泽楷瞪大了眼睛，他重又开口：

“或者我换个问法，今晚你有人陪吗？”

周泽楷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太多犹豫，他摇了摇头。

于是江波涛把卫生间门带起来，拽着周泽楷进了小隔间。在这个狭窄燥热的空间里，他们第一次接吻了。

周泽楷没再回同事那桌，他们径直走出酒吧大门上了一辆车。当晚是在一家宾馆共同度过的。

那种持续的情迷，僵直的脖颈和小腿，无法分离的唇齿，构成了房间的全部要素。

用江波涛的话来说，他们在那方面很合拍。

“留个电话吧，怎么样？”早晨天才破晓，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为五点零八。江波涛正坐在床沿系衬衫纽扣，突然偏头问了一句。

周泽楷把头蒙在被子里什么都没说，手无力地慢慢伸出来，在他递过来的手机上按下了自己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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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搞不清楚他对江波涛怀揣一种怎样的情感，他从不否认自己对于伴侣并没有什么要求，因为他从没想过要有伴侣。

他曾经谈过几段真正的恋爱，但都以失败告终。并不是对方有什么问题，中间也没有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只是他觉得——

“麻烦。”

周泽楷说着，脸上表情有些不耐烦。他把夹着烟的手伸到车窗外，灰白烟雾随风向后飘散，立交桥上橘黄色路灯宛如两列打着灯笼的迎宾队伍，工整且繁荣。

江波涛坐驾驶位，只好奇地瞟了身边人一眼，接着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那么觉得，他说，谈恋爱太麻烦了，不仅得无时无刻揣测对方的心思，还怕不回复自己是因为又生气了还是对方已经另结新欢。

周泽楷不置可否，只觉得眼皮有些重。他晚上开车但又被人硬逼着轮流灌酒，喝多了。找代驾，和陌生人共处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让他不舒服，手机通讯录从上翻到下又从下翻到上，最终还是给江波涛打了电话。

“嗯？好啊，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江波涛甚至没表现出任何半夜被打搅的不悦，反而很爽快的答应了。这让周泽楷心慌，因为他明白这种关系总是互惠互利的，我帮了你，理所当然的，你也得回报相应的东西。

不过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江波涛车开得很平稳，速度中规中矩。周泽楷半睡半醒之间已经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江波涛关车窗、熄火，架着周泽楷上电梯，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很熟练。周泽楷把索性把大半个身体都倚在江波涛身上借力，只是他比江波涛高一点，看起来像个瘦长的树懒。

“江。”他叫了一句。

“怎么了？”江波涛正从周泽楷口袋里掏钥匙，闻言略一抬头，正好对上周泽楷那张放大的帅脸。

“你身上好香。”周泽楷低低笑起来，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的脸和额头都有些泛红，手指却很凉，他用指腹轻轻刮过江波涛的颧骨，“留下？”

等江波涛终于掏出了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他便把他往里边狠狠一拽，后者几乎站立不稳。江波涛亲吻他时把膝盖抵在墙上，让周泽楷半坐在上面不至于滑到地板上，酒味很呛人，但这个吻太带有侵略性质，让周泽楷招架不住。

“我看今晚算了，我留下你明早就要发烧。”分开后，江波涛戏谑地笑着，“不过我们真的挺合拍不是吗？我玩过那么多419，还是你最舒服。”

周泽楷扶着墙挪到沙发上，接着便陷进去，没回话。江波涛很殷勤地帮他脱外套，邀功似的说你看，我对你真的蛮好的，以前跟人玩过都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我居然跟你互加了微信存了号码......

周泽楷心乱如麻，心想我不也一样？用得着你在这当旁白？江波涛帮他解领带，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上下翻飞。不禁让他有些晃神。

他用这只手，帮多少人做过同样的事？

“想过谈恋爱吗？”周泽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肯定是酒精作用，怎么那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样。

江波涛一开始没听清楚，周泽楷又重复了一遍。他沉默了一会，先起身去厨房饮水机接了一杯开水回来搁在茶几上，一边把毛毯给缩在沙发上的周泽楷掖好一边说：

“我谈恋爱……感觉很遥远啊，不过如果真的有了恋人，那也得是能接受开放式婚姻的那种吧？”江波涛撇了撇嘴，“不过话说回来，问这个干什......小周？”

沙发上那人呼吸均匀，很明显是睡着了。

江波涛自嘲般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周泽楷是不是听到了他想要的答复。黑暗中对方的脸不似白天日光下那样耀眼得盛气凌人，反而由于睡眠全无防备，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是温柔的。

江波涛叹了口气，伸出手把周泽楷额前的碎刘海撩到耳后。随后便离开公寓，一个人叫出租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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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三楼十班51号周泽楷是全校的风云人物，虽然在成年人看来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但他以后帅得人神共愤的五官影子已经可以初步窥见一二。再加上如今孩子都早熟，初三时每天早晨来学校周泽楷桌肚里的牛奶豆浆稀饭多到喝不完，一月三十天除却双休日，他早饭能天天不重样。

每当周泽楷叼着牛奶开始早读的时候，就羡煞班中其余男同胞，但最好的辩白就是自己照照镜子，接着就可把所有不甘全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继续低头遨游在学习的海洋中，以逃避现实的残酷打击。

不过，说起江波涛......

他当然认得了。

那时周泽楷班里有个班花，长发大眼睛，不仅初恋脸还很温柔，说话总给人小心翼翼的感觉，不知是多少少男心中的白月光。四月中旬时她似乎被校内几个混混缠上了，为首的社会哥留过两级，一头黄毛烫成骚包的锡纸烫，经常放学时间在楼梯道堵人。告诉老师，老师没证据不好给处分，他们对这些问题少年也头疼。小姑娘天天胆战心惊趴在座位上哭哭啼啼。

这天中午周泽楷为了解出一道数学大题走迟了，校园里的人几乎走光。他锁上门后突然听见楼下有推搡和惊叫的声音，扒在楼梯扶手往下看，果然那几个社会哥又在纠缠不休。隔几层都能看见班花眼泪汪汪，周围混混们笑得煞是猖狂。

周泽楷惊出一身冷汗，他从小自诩体育渣滓体育课能逃则逃，空有身高可完全没有肌肉，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他只能跑，但现在......

周泽楷心一横，心想被打就被打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刚想大喝一声住手！放开那个女孩！可——

“你们在做什么！”

另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周泽楷好不容易拾起的勇气立马飘散地一干二净，迈出去的半条腿又缩了回来，他一个快一米八的个子杵在楼梯道，艰难地往下窥伺。

只见一个面容挺清秀的男孩子手里握了根木棍子，横挡在班花和混混们中间。混混们一开始吓了一跳，在看清楚对方只有一个人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怎么、就凭你还英雄救美呢？为首的黄毛看起来很得瑟。

“你大可以试试看。”少年淡淡地说了一句。

关于后来的场面，因为过于暴力，周泽楷不太愿意回忆。但他记得自己还是忍不住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里往外看，紧张得扑通直跳心里想的是：

艹，他可真他妈帅啊。

一直到下一次的年级大会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周泽楷才知道这个打架贼溜的少年是学生会副会长，命里似乎缺水，名字叫江波涛。

而班花......这么说吧，大概两个星期之后的中午，周泽楷再一次因为数学耽搁了回家，再一次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明明是完美的时间重现，但中心事件却不是混混骚扰清纯少女，而是小情侣接吻。

主角还是江波涛和班花。

不得不感慨动作真快啊……周泽楷还是在原来的楼梯上往下窥探，感觉脸有些发烧。江波涛一看就是老手，他一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另一只手没入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很深情的样子。

周泽楷咽了咽唾沫，这时江波涛闭上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了，他似乎是带着笑意往楼上瞟了一眼，周泽楷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再仔细看看江波涛的眼神又飘向了别处。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周泽楷做贼心虚，蹑手蹑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案发现场。

后来？后来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跟赌气一样也交了个女朋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江波涛以为周泽楷不认得自己，这是个伪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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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涛很烦躁，他觉得图书馆空调温度打得太高了，但脱掉外套又觉得冷，导师布置要考的专业书摆在前面，而他几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果然恋爱使人分心......而且也不能叫恋爱，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周泽楷，周泽楷。

他拿水笔在本该做批注的空白边页上比划这个名字，刚写了个周字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像要掩盖似的急忙把它杠掉了，用力之大笔尖几乎要穿划开纸页。

正当江波涛寻思着要不要直接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一个人拉开椅子坐到了对面，很热情地跟江波涛打了个招呼。

“嗨江哥，好久不见啊。”来人笑得很灿烂。

江波涛眯了眯眼睛打量这个年轻人，脑海里搜寻着自己在哪里见过他，那人长得很可爱，看起来也就大二的岁数。他拿夹子把刘海别上去露出光滑的额头，嘴角有个小梨涡。

“Even，”江波涛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个小富二代，在他还没遇到周泽楷之前曾和他保持过一段时间的暧昧关系，很爱玩，但人不坏。

“呼——江哥你吓死我了，要是真不记得我了我可就崩溃了啊。”Even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眼睛突然扫到了江波涛面前的书，有些兴奋地说：“咦......我上大二江哥读博、那哥比我大......”说着眼珠子转了一下一脸坏笑，“都能做叔叔了......这样吧，今天好不容易看见哥，晚饭我请怎么样？”

“或者说......今晚有约？”

江波涛本想推辞，但周泽楷这三个字又不合时宜地闯进了他的脑海，他吓了一跳，摇摇头把这个念头驱散干净。这不算什么的，周泽楷也不算他男朋友，他们之间甚至连最隐秘的忠贞都没有。

身在鱼塘，就要有做鱼的自觉，老想着跳上岸的结果就是被晒死。江波涛上次送周泽楷回家，无意间看到他的通讯录里，竟然单独辟出来一组鱼塘，简直懒到一定地步了，连名字都不备注直接写数字。一号二号三号，一直编到十四号。

江波涛一个没忍住开始找自己的号码，结果发现【江波涛】被编在了鱼塘外边。他本来还很高兴周泽楷给自己备注了名字，但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惊恐地诊断自己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没有约，今晚给你。”江波涛笑道，把书和笔扔进包里。他需要找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也让自己冷静一下，认清现实。

Even有一辆很骚包的红色越野车，明目张胆地停在学校对面的超市前面。江波涛倒车的时候总感觉学校的门卫大爷在瞪自己，但他决定无视。

Even很自然地将车钥匙给了江波涛，自己坐在副驾驶。他们以前就经常这样，好像一切都没变过，位置没变人也没变。就是原来车前的兔子摆件换成了一个江波涛觉得非常丑的，阳光下会扭脖子的小人。

这时有人的手机响了。

他们俩都去掏自己的口袋，后来发现是江波涛的电话。在看到名字的时候江波涛想按接通的拇指顿了一下。

来电显示：【周泽楷】

搞、搞什么、搞的自己在心虚一样。

于是他接听了。

等挂了电话，江波涛余光一扫身边差点被吓到，一旁的Even正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你喜欢他，对不对？”

江波涛一怔，这算喜欢？这是喜欢吗？

“因为你撒谎了。”Even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玩这个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的诚实，大家各取所需，两不相欠。这点哥应该比我清楚吧？”

“但江哥你对他撒谎了，说你晚上是去做实验而不是和我去吃饭。扪心自问，哥你现在这状态跟婚内出轨有什么差别？”

“唉可惜啊，我原以为能再玩几年的江哥也逃不脱这必然的命运......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哈……”Even斜睨了一眼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江波涛，感到很得意。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朝江波涛挤眉弄眼：诶，那个你喜欢的，是周泽楷？我刚刚看到名字了，是那个周泽楷吗？

他的江哥简直要拜服了，认命般点了点头。

“啧啧，他那脸那身材简直绝了……”Even一脸向往，“哥你眼光真毒，他在圈里可有名了。男朋友数不过来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一句话中沾染了一些别的情感，类似于一点同情和很大的怜悯。如果不是在开车，江波涛真想拿东西堵上这死小孩的嘴。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Even急急忙忙补充：“没事的哥，你男朋友也不比他少呀！”

“......滚。”

“哥，今晚我们吃点贵的，放心我请客，我还主动退出！吃完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求爱情吧！”

“可......”

“可什么可！哎呀果然是老年人了，管他喜不喜欢你呢？这种时候就应该大声把爱讲出来嘛。”

哪有那么简单啊……江波涛叹了口气，没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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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烦躁了。

他喜欢江波涛。

放在以前他会觉得可笑，现在也依旧觉得自己不聪明。江波涛的态度一开始就很清楚，只做爱，不谈恋爱。没有感情，也就不会存在破裂一说。周泽楷一开始觉得这样很好，没什么不妥，可事态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竟然依赖上了对方。

随着这种情感愈演愈烈，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喜欢。这种他快三十年生命里最鄙视的情感。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今天下午单位提前下班他开着车不知怎的就转到了江波涛读博的A大门口，等红绿灯时正好看见自己要找的人跟一个很年轻的，几乎像高中生一样很可爱的男生一左一右上了一辆死贵的车。小男生一蹦一跳，隔着两米把钥匙扔给江波涛，后者很轻易就接住了，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几乎像条件反射一样。他们之间很熟悉。周泽楷不是傻子，看来江波涛今晚找到人玩了。

操。

周泽楷很后悔自己打了那个电话，自己不该越界的，如果不打电话他和江波涛还能继续将这段不合常理，浮于表面的关系维系下去，但现在似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周泽楷凑近了看镜子，心想难怪刚刚他会那么生气，高领毛衣和头发都挡不住耳垂之下脖颈和喉结旁边的吻痕，淡红的不规则印记几乎能灼痛人的双眼。这些痕迹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究竟是谁留下的，什么时候，男人女人，他都不清楚。只是周泽楷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取道去了S城最大的酒吧，疯玩到凌晨才想起来回家。

江波涛似乎在门口等了很久，电梯门开了之后周泽楷扶墙往家门口挪。一眼就看见了他脖子上的这些东西。震惊之余江波涛开始质问，带着愤怒和其余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的强烈情感。在周泽楷看来，对于一个几个小时前还在跟别人玩一夜情的人来说，他似乎过于激动了。

“你最没资格说我。”

周泽楷打断了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他对自己越来越陌生了，他已经搞不懂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后来江波涛走了，周泽楷最终连门都没让他进。回到家倒到床上他就睡着了，但睡的很不好，一睁眼时间是3:27，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这时，手机响了。

XX，哪个凌晨打电话。

周泽楷不情不愿地去够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是那三个字之后便很干脆地吧它挂掉了。但对面似乎很锲而不舍，连打了三遍。

最后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的竟然是个小姑娘带哭腔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江先生的朋友吗？他他他他他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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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来市医院，周泽楷是很懵的。那个叫柳非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说是晚上跟朋友一起搞什么凌晨两点的S市，半夜一群人骑自行车在街上压马路，结果遇上一外地车疲劳驾驶，直对着她就冲过来了。

“哎呀多亏了这个哥哥，他扑上来把我拽到一边，车倒的时候我摔在他身上，我没事啊......但他、锁、锁骨断了。”柳非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下一秒也确实哭出来了。

“哥哥怎么办？我没钱啊......呜呜呜我太感谢江哥了我对不起他呜呜呜……”

“......”

最后他让柳非留了电话，叫她先回去吃早饭。人小姑娘在这里忙前忙后呆了一夜，也算是难为她了。柳非临走前千恩万谢，说下次来一定给江波涛送面见义勇为的锦旗。

周泽楷坐在病床边无所事事，想直接走又有点舍不得。麻药的劲还没过，江波涛还在昏睡。不知道他醒了之后看见自己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很尴尬？还是沉默？还是客套的感谢？周泽楷寻思着别人来医院看病人会做些什么，就向护士姐姐借了把水果刀开始削苹果，削着削着

他就睡着了。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只坐在一张塑料凳上，周泽楷把头枕在床沿，睡了个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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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是被旁边床位的大妈大声批判医院伙食的声音吵醒的。因为姿势的问题他脖子一动就跟断了一样疼，周泽楷从迷迷糊糊中清醒，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视线逐渐对焦，却突然发现江波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醒了，左肩膀缠着纱布，正用另外一只正常的手绕着周泽楷头发玩，带着一脸笑意盯着他看。

“你......”周泽楷感到口干舌燥。忙摆正姿势，与江波涛拉开了一定距离。

江波涛那只手失去了依靠，滑落在被单上。

“你真的来了。”江波涛慢慢收回手，声音轻地全然不似他平常的语调，“我还梦到你了呢。”

“是有人给我打电话。”周泽楷说。

江波涛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我本来没想让柳非打电话的，她应该是趁我去做手术在最近联系人里随便播了一个号码。

周泽楷刚想发火，可江波涛却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我在做手术的时候，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医生拿小锤子把钉子敲进我的骨头，一点没夸张，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你。”

“你放......”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那时在想，如果有来世，我肯定好好对你。”

“你只是断了锁骨......”周泽楷很无语。

“都差不多。”江波涛全不在意，“我喜欢周泽楷，太喜欢他了，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呢？”他说着说着几乎激动起来，“小周我错了，撒谎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不管之前怎么样都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真的跟别人纯吃饭没干任何别的事......”

“我发誓，这世界上除了你爸妈，真没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周泽楷被吓到了，缩起脖子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但大家似乎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聆听江波涛声情并茂的演讲。

“我喜欢你，小周。”最后他一字一顿，将这句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周泽楷这次事真的生气了，他抬头想从江波涛脸上找到戏谑的证据，以此来证明他又一次在撒谎，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爱情。

但他错了。

江波涛没有笑，他自始至终都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在表白。

见周泽楷还是不讲话，江波涛急了，用仅有的一只胳膊开始到处翻手机：“你还不信我、我手机里闲杂人等的电话都删掉了，不信你可以看......唔！”

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覆住了，周泽楷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很快速地亲了他一下。就像他们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做过的那样。

只不过，现在意义不同了。

亲完后江波涛似乎还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周泽楷长久地看着他，感到自己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江波涛刚想说什么，周泽楷一把将自己睡着之前削的半个坑坑洼洼的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说了句我去给你倒水，

接着逃也似夺门而出。

独江波涛一人在原处叼着苹果，他的手背上还能感受刚刚被握过地方的余温，他“喀嚓”咬了一大口苹果，对着天花板小声嘟囔着：

“妈的……”

“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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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式婚姻？”周泽楷开始翻旧账，言语之中颇为挑衅。

“这哪个呆子讲的，反正我不记得，你记得吗？”

“好像姓江。”

“那也肯定不是江波涛的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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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居然废话了那么多……感谢看到这里的你【鞠躬】

（小红心小蓝手不走一波吗亲）